晚间许欢

一个死号 存存以前幼稚的稿

[真我]卿卿私语



一篇迟到两周的生日贺文

  

For 真源

  

  

温柔深情教授&开朗敏感记者


从校园到都市

破镜重圆的烂俗故事



#文笔很烂 如果影响观感 很抱歉

#废话很多 1.4w+  后面可能会写番外


  

  

"于是花开又落,世界寻常,我在这一年的风声里,听见你的答案。"



我的心是一片燎原,被你烧得溃不成军。






一首悦耳悠扬的音乐在暖水清吧里响起。


各色灯光交替,晃得人头晕目眩,年轻气息蔓延。


这场清吧的规模不小,还有几间贵宾包间。




只是隔音效果似乎还不足,在外面也能听见416包间的起哄声。


"这么久不见了,老同学。迟到了就自罚三杯哈!"



说话的人是学生时代班里最爱起哄的李肃,他脸色微微泛红地对风尘仆仆的来人说。



话音落下,身穿杏色风衣,眉眼轻柔又冷峻的男人勾起笑,应

"行。"



一口气闷下三杯,也不见得他有什么区别之处。


"瞧瞧张哥,人家喝完一点事没有的,你怎么酒量这么差?"


"去你的!老子三好学生不沾酒!"


"哟,张哥年年拿奖学金了都,人家不也是三好学生?"



众人哄哄闹闹,看人来的差不多了,曾经的班长张涵起身,举着一杯橙蓝色的鸡尾酒向众人道∴


"上次见到大家还是我们青涩懵懂的高中时期,如今我们倒也已多多少少闯出了点名堂,再次相聚在这里,也是非常难得。


那我废话不多说,各位,我们2019级11班的同学聚会,开始了!"





觥筹交错,玻璃材质的相撞举起416包间的氛围。



众人一如往常在曾经的好友或是上下铺间或寒暄,或家常,又或是犯贱。




张真源在角落的卡座坐下来,身边是张涵。他放好随身物品,转头问班长


"我们班的人都来齐了吗?"


"齐肯定是不可能的呀,这次来了27个。"


"有谁没来啊?"


"我有点忘了…"张涵从包里翻翻找找出手机,点开记事本给他看,"这里是来了的。"



张真源看了看,眼眸微动,道了谢望向中间正嗨的一群男生不语。




她,明明来了的。











"都说了让你好好吃药,就是不听,这下怎么办?我出差了,怎么给你闪现送药?"



卫生间,镜子前。


面色微红的少女正用手捂住小腹,额头布满细细的汗珠,洗手台上放着的手机正显示通话页面。


"唉,真是服了你了,这么大了,不知道自己胃病还喝酒。"


说完这一句,电话那头的周呦还是没在指责,心疼起自家闺蜜。


"这样,你找一下服务员要点盐水,然后我和他说一下。"


"…嗯。"



宋迟卿忍着腹间的疼痛回应,腾出一只白净的手去够手机。






"还有胃疼吗?"


身后忽然的一道男声轻轻响起。




宋迟卿怔愣了几秒,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睫毛微微扑闪,抿了抿唇,不语。





"我扶一下?…你…能站得住吗?"


宋迟卿的胃疼还在持续,于是便默许了。




男生温热的手掌有些小心地搭上女生的臂弯,轻轻一借力,便撑起女生。




宋迟卿抬头,看见那个在记忆里也无比清晰的人。






她还是没敢多看他,低眸,言语间带了丝疏离:



"谢谢。"






张真源似是没听到她的小声道谢,一路扶她到前台,要了杯温水。



让她坐在一旁的沙发,嘱咐几句,便匆匆离去。





宋迟卿脱了力,靠在真皮沙发上,呼吸有些不明显加重。





张真源啊,那是她高中三年占比最大的人物。





思绪乱起,时间线拉回江城七中。




她待满三年的高中。
















"我说杨sir怎么这么狠心啊,这么热的天,我防晒还忘了涂。"


"等下周回来你就能看见一个煤球和你打招呼了!"



两个面色红润的少女搬着桌椅和一些用具,阳光毫不留情。




今天是学校组织的团日活动,她们一个作为团支书,一个作为学生会。受老班指令,大早上来到街道处布置伏茶点。


"好啦,就当锻炼吧。"



宋迟卿用手揩了下额头冒出的细汗,这个伏茶点就算大功告成。



林媛一边擦汗,一边找阴影处查看手机。



"迟卿,来这里。


还有十分钟,咱先歇会儿。"





等一下要给同学们发志愿者服、讲注意事项和各自工作分配。



想想就口干舌燥的,于是她嗯了声作回应,也到角落处休息。







十分钟后。


人群熙熙攘攘,将小小的避暑棚挤得水泄不通。



她们开始组织秩序,发放志愿者服。



场面一度混乱,阳光毒辣,抱怨声更迭不绝,闹得人心也浮躁动荡。



"大家有序排队啊,不要着急!"


"哎呦,热死了,谁能不急?"


"对莫对莫…我靠,谁挤我?"


"前面那个别插队啊!"



这样根本没办法发马甲,于是她们决定直接拿着塑料箱到人群里,但结果却是围成人群的哄闹。



"喂,给我一件。"


"红衣服的那个,给我两件!"


"这里这里,给我给我。"



言语间实在算不上礼貌。



宋迟卿咬了咬下唇,沉默着将志愿者服随着声音的来源处发放。


此时没有了避暑棚的庇护,她被晒得有些睁不开眼。



就是这样热得有些使人烦躁的时候。



那声音如同清风一般抚平她燥乱的心绪。




"宋同学?可以帮我拿一件衣服吗?谢谢。"



是一道温润又极具辨识度的男声。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在热的要命的夏天里。


耳间全是聒噪。


太烦了,太热了。


但是-


噗嗤。





薄荷青柠味的浅蓝色汽水。



像是某种引力,一下子浇灭她心里的那点小火苗。





又重新燃起另一团火。



只是此刻的她不知道。


这团火,从此刻开始,那一天开始。


至此,生生不息。




宋迟卿拿了件略大一些的马甲,递过去。



少年一头柔顺短发,眉眼间都带着笑意,像是要溢出双眸。



呼吸堪堪停止了一瞬。



"谢谢。"



友善的笑容浮现,像是被感染了一般,宋迟卿的嘴角也不自知地勾起弧度。




她悄悄在心底记下他的样子。



不算太白的皮肤,清晰的下颚线,但又有笑起来如同弯月的眼眸,融化了他立体的五官里带的一丝冷峻。



而现在,这张脸褪去了青涩,更加分明成熟。











回忆截止到这里,回忆中的主角有些匆忙的来到她面前,手上拿着几个药瓶。



没有外包装的药瓶,被那人熟练地倒出或一粒或两颗,放到宋迟卿手心,又再要了杯水冲泡一包粽色冲剂。



"先吞这两个,等下把冲剂喝了,会好受一点。"



是会好受一点,宋迟卿默默地在心里想着。



因为她高中犯胃病时也是这么吃的。



没有外包装,刚刚是去包间,口袋露出大白兔奶糖蓝白包装的一角。




她有点怪自己的自作多情了,在心里悄悄抱怨,把这样异常的想法怪罪给生病。




乖乖把药都吃完了,宋迟卿捂着纸杯取暖,嘴里微微泛苦。


她还是看见那人的手伸进口袋。



"会甜一点。"


"嗯。"



醇香的牛奶味在味蕾间绽开,她又控制不住地回忆烂俗情节。 

  

  

  

  

  

  

  


自志愿活动之后的,是她们选科后的分班。

  

宋迟卿没什么犹豫,自是选择比较擅长的文科。

  

分班那天,当她吭哧吭哧地将东西搬到新班级的教室时,她又看到那个记了很久的人。

  

  

"张哥,你在这个班?"

"嗯。"

两个男生哄闹着。

  

  

  

宋迟卿坐在位子上,手指碰了碰纯白色笔盒。

  

  

原来他姓张。

  

  

两人很巧地分到了一个班,宋迟卿虽然有些惊讶,但更多的还是窃喜。

  

  

新班群拉完,有很多人彼此加了好友以备不时之需。

  

自然也包括了张真源加了宋迟卿。

  

  

张真源认出了她就是上次负责志愿者活动的人,很友好的和她打了招呼。

  

  

她当时是怎么样的?

  

  

心跳像是乱码,一股脑的蹦跶。

  

  

  

宋迟卿当了语文课代表,张真源是班长。

  

  

老师似是有些不太想管班里的事,于是将大部分课代表和老师接洽的工作都交给了班长。

  

  

  

也得益于此,宋迟卿和张真源的接触也变多了起来。

  

  

宋迟卿不再像之前那样害羞,而是以同班的朋友身份和他相处。

  

  

  

他在她眼里的形象越来越鲜活。

  

  

张真源很爱笑,笑起来时眉眼弯成一条缝,很有感染力。

  

他尊重女性,不像其他男生一样不知度地开不合时宜的玩笑。

  

  

这样的人在学生时代是最受人欢迎,也最受人喜欢的。

  

  

所以这一点也不奇怪。

  

  

宋迟卿承认自己的心思不轨。

  

  

但她没想到的是,一次试探性的询问会得到梦寐以求的回答。

  

  

  

  

他说"好。"

还说这种事应该让男生来。

  

  

她问他为什么会答应,他说觉得她活泼开朗,又真诚善良,因此被吸引。

  

  

是这样吗?

  

  

宋迟卿没再回什么,只是多眨了下眼。

  

  

  

  

于是两个涉世未深的人,偷偷瞒着所有人谈起了恋爱。

  

  

学生时期嘛,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不过是多关注对方,送点小零食,连对视了都会不约而同转头避开视线的羞涩。

  

  

  

  

但因为和张真源一起做这些,所有都加上了滤镜和粉红泡泡。

  

  

张真源会注意到她的胃病,会去了解哪种药适合她。

  

  

  

所以他也总随身携带几个药瓶,还有怕她嫌苦准备的糖。

  

  

  

  

她最喜欢大白兔奶糖了。

  

  

  

  

  

  

  

  

  

  

"怎么了吗?"

  

  

身穿杏色卫衣的张真源已经坐到宋迟卿旁边,见她不说话,在她面前晃了晃手。

  

  

  

"啊…没事,"宋迟卿感觉脑袋嗡嗡响,

"谢谢了。"

  

  

  

  

"你已经和我说了三次谢谢了。真的想谢谢我的话,能再加一下微信吗?"

  

  

  

  

似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他又添上一句,"作为朋友。"

  

  

宋迟卿没好拒绝,也就加了。

  

  

  

五年过去,熟悉的页面和头像终是重现。

  

  

  

  

  

  

宋迟卿的胃疼没那么严重了,两人一起回到包间,继续剩下的聚会。

  

  

  

几个小时后,聚会结束。

  

  

  

众人不舍地道别,相约着下次再见,即使大家都明白在天南海北的各位能见一次都是万幸。

  

  

  

  

  

  

宋迟卿攥着包的肩带,在清吧门口等待。

  

  

"你是开车来的吗?"那声音温和又绅士,是张真源。

  

"我朋友来接我。"

  

"可是你没联系他们。"

  

  

是了,从宣布结束到现在,宋迟卿都没看过手机。

  

  

她在下意识躲他。

  

  

许是有些驳不回面子,她没再往下怼,在张真源提出送她的建议时,她嗯了声算是妥协。

  

  

张真源发动汽车,眼睛目视前方,问:

"地址?"

  

"轩景花苑。"

  

张真源轻挑一下眉,以沉默结尾。

  

"这几年…你还好吗?"

  

  

  

  

这怕是所有前任都会问出的俗套问题,可从张真源口中说出,宋迟卿总觉得他总有种他在不舍或是关心的错觉。

  

  

  

"挺好的。"她回得官方又简略。

  

  

  

"你呢,在学校工作的感觉好吗?"

  

  

  

刚刚在聚会上大家互相谈了谈自己的工作,张真源现在是名牌大学的教授。年轻有为,人气旺盛。

  

  

  

"如果你希望我好的话,那就挺好的。"

  

  

  

  

没有正面回答的无厘头,让宋迟卿又忍不住胡思乱想。

  

  

  

"能不能谈谈当年的…"

  

  

"过去了就是过去,还是算了吧。"

  

  

  

宋迟卿礼貌的笑着,把心底那点异样的心悸压的很死。

  

  

张真源那么有分寸,是不会强迫她说的。

  

  

  

如她所愿,张真源没再多问,道了句"抱歉"后便是一路沉默。

  

  

  

  

"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吧。"

  

"嗯。"

  

"那…晚安。"

  

"晚安。"

  

宋迟卿转头进入小区,只一刹那的低眸,眼圈便泛了红。

  

  

  

  

天知道呢,她怎么忍住自己所有想说的话又装成这番疏离的模样。

  

  

  

  

  

夜幕下,小区的水泥路被照得有些坑坑洼洼。

  

  

宋迟卿因为胃病没喝多少酒,明明清醒却又有些脑袋混沌的感觉。路灯半好不坏的,有些闪烁的微弱光线洒在路面。快到她家楼下时,啪的一声,灭了。

  

  

  

  

宋迟卿没有什么夜盲症,也不怕黑,但或许是夜晚的寂静可以给多愁善感的人一个开口,宋迟卿吸了吸鼻子,还是想那个刚刚忍住不想的人。

  

  

  

  

  

  

  

  

  

  

  

  

  

  

  

  

  

在一起后双方都青涩得要命。

  

一次下完课,张真源鼓起勇气提出送宋迟卿回家,后者脸红着答应。

  

  

两个人在路上走的慢吞吞,一边生硬地找着话题。也像现在,路灯接触不良,一下子灭了。

  

  

  

张真源有些担心地问:"你…害怕吗?"

  

宋迟卿心怦怦跳:"有点…"

  

"那…要不要拉我衣袖?"

  

  

毕竟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张真源提出的建议也不过界。

  

  

但宋迟卿似是脑子和电线一般短了路,不带思考便出声:

"能不能牵你手,我害怕。"

  

  

  

片刻。

"好。"

  

  

  

在那天漆黑的夜色里,有两个人心率不齐了很久。少了灯光,气氛氤氲又暧昧。

  

  

  

  

回家的路变得那么短,两人不舍告别后,一个脸色通红地跑上楼,一个在楼下待了几分钟,才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走。

  

  

  

那是独属于他们的回忆。

  

  

  

  

  

  

  

  

  

  

  

宋迟卿有些自嘲地笑。

  

  

亲手推开他的人是她,现在又在这里偷偷怀念的人也是她。

  

  

  

她觉得自己一直迷迷糊糊。到了家后扑在床上,有晶莹的两行透明线走向被单。

  

  

  

  

是酒精作祟。

她边这么想边沉沉入睡。

  

  

  

  

  

  

  

  

  

电视台上午没给她安排工作,她也便任由自己赖了会床。

  

化完淡妆后踩着低跟去了电视台。

  

  

"小宋来啦?这里正好有个采访需要人,你看一下。"

  

宋迟卿接过,是一个双一流大学的调查采访,主题是走近名校的生活。

  

  

  

宋迟卿答应了,不知道是因为找事情干,还是想缅怀校园时光。

  

时间就在下午,宋迟卿和其他工作人员坐上面包车开向目的地。

  

  

  

A大是他们市最好的大学。入985、211之列,人才辈出。

  

  

众人下车,在感叹之余不忘工作,开始和提前沟通过的校长交涉。

  

  

校长很好说话,立马安排了几个学生以及几位老师来做采访。

  

  

先是学生,后是老师。

  

  

  

等采完学生,众人短暂休息了一番。

  

  

"唉,有点怀念校园时光了。"

"对啊,那时候无忧无虑,只为成绩皱眉。"

"哎,过去的朋友现在也几乎没有联系了。"

  

  

  

呼吸着校园的空气,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回忆校园的片段。

  

  

一行五六人里,只有宋迟卿没有说话,她只是安静地听着。

  

  

  

  

  

几分钟后,校长发消息说张老师要来了,几人收拾好心情,又投入工作时敬业的状态。

  

  

  

  

  

  

  

  

在这里再次见到张真源,宋迟卿是完全没想到的。

  

  

因为他当年去的明明是B市,又怎么可能回到小小的Z市当教授。

  

  

"您好,您就是张真源教授吧,我们来这里采访。"

  

  

张真源目光像没注意到宋迟卿,朝摄影师指的方向走去。

  

  

同行的小柔悄悄和宋迟卿咬耳朵:

"小卿,这个教授好帅好年轻啊,他多少岁呀?"

  

"24。"

  

"和你一年的?好巧…等等,你怎么知道的?"

  

宋迟卿刚刚下意识的便答了,这时才反应过来,她不擅长撒谎,便如实回答。

  

  

"他是我高中同学。"

  

"这么凑巧?"

  

  

采访开始,作为记者的宋迟卿出声提问:

"张教授,您教学的专业是什么呢?"

  

"数学。"

  

"那您在教学过程中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有趣的事呢?"

  

"…"

  

  

  

  

采访过程很顺利,两人的关系倒真如同陌生人一般客客气气。

  

  

直到宋迟卿终于要提问完时,她看见稿子上写的最后一个问题愣了愣,半晌,抬头问:

  

  

"您的学生时代,有什么遗憾吗?"

  

  

  

"有。"那人没多加考虑便脱口而出,有些无奈地笑:

  

"辜负了一个人的承诺。但很可惜,至今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不给我兑现的机会。"

  

  

说这话时,张真源的眼神直勾勾的望向宋迟卿。她的心跳有些不齐,于是官方的匆匆结尾:

"那希望您能解开误会,不留遗憾。"

  

  

采访完毕,宋迟卿想背过身,下一秒却被叫住:

  

  

"宋迟卿。"

"要聊聊天吗?"

  

  

  

  

小柔见状,在两人之间来回地看,像是看出点什么,一边推着低头的宋迟卿,一边说:

  

"去吧去吧,叙叙旧,剩下的我来采访就行。"

  

  

  

  

被推至张真源面前,宋迟卿只好应下,咬了咬下唇,跟上张真源走向校园的大路上。

  

  

  

正是下课,周围学生的嬉闹声围绕,倒让氛围没昨天尴尬。

  

  

轻松之中,张真源言语间带了些歉意说:

  

  

"抱歉,昨天是我唐突了。如果你昨天有觉得不舒服的话,我向你道歉。″

  

  

  

真诚,温柔,他永远是这样的人。

  

  

"没事,是我的问题。过去的再提也没关系,毕竟我们都在向前看。"

  

  

张真源顿了下,又绽开笑颜:

"是。"

  

  

  

两人就这么在操场边散步。

  

  

  

  

"张老师张老师,现在有空吗?刚刚那道题我算出来了!"

  

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喘着气跑来,指着练习册对张真源兴奋地说。

  

  

"失陪一下。"

  

  

张真源转头看着本子对男生讲了起来。

  

  

  

  

  

  

网上说过,当一个人专注工作的时候,是最有魅力的。

  

  

看着男人微微倾身,神情认真地讲解时。

  

  

  

宋迟卿忽然觉得这话很对。

  

  

  

又或者是,那道身影和记忆中的他重合了。

  

  

  

从前他也是这么耐心又温柔地给她讲题的。

  

  

  

  

  

可能因为有人在等他,张真源没讲几分钟就把学生打发走,重新回到她身边。

  

  

"走吧。″

  

她点点头。

  

"张老师还是这么受欢迎呢。"

  

  

"没有,那自然是没有宋大记者厉害了。"

  

"我不厉害。"

  

"怎么这么说呢。"

  

  

二人的聊天似是真的像两个只是在叙旧感叹的老朋友。

  

  

  

不知不觉中,二人已从操场这头走到那头。

  

  

张真源突然问:

"下周六,有空吗,出去玩一下?"

  

  

宋迟卿愣了愣,但还是应下:

  

"有空。"

  

  

"那,我们下周六再见,我要去上课了哦。"

  

  

"哦,好。"

  

  

下意识不忍心拒绝他所有的请求。

  

  

  

这好像已成习惯。

  

  

  

  

  

  

  

张真源说的出去玩,便是去一个风景区踏青野餐。

  

  

这种活动可以无聊也可以好玩。

  

  

而若是让张真源这样的人来办,必是后者。

  

  

在张真源同她商量时,她又开始怪自己莫名其妙的自作多情。

  

  

  

因为从前他们也曾一起踏过青。

  

  

  

  

  

  

  

  

  

  

  

那时后两人在一起已有了几个月,正是春天的日子,他们约好去踏青。

  

  

  

目的地是一家公园,他们带了野餐需要的东西,找了块风景好的绿地,铺上红格子桌布,摆好吃的喝的。

  

  

"干杯!"

  

一杯橙汁,一杯也是橙汁。

  

  

本来张真源是说给她点奶茶的,宋迟卿摆摆手说会胖,于是两人去买了橙汁。

  

  

  

天格外蓝,花香鸟语,春天的气息扑面,带来温暖的触感。

  

  

  

具体干了什么宋迟卿早已记不清,但她唯一记得的是那天微风的稍燥之下,他的侧脸那么清晰。

  

  

  

宋迟卿的心跳乱了半拍,有些发愣。

  

  

这是她十几年来的人生里为数不多可以真正称得上勇敢的日子。

  

  

  

她靠近他,唇角堪堪擦到他的脸颊。

  

  

  

  

像是和煦春风里忽然扇起的另一阵风,像水滴落到微波泛滥的湖面上,又混杂着人群逐渐放大的声音。

  

  

  

两个毫无经验的人,一个脸红,一个耳朵红。

  

  

  

  

等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宋迟卿连忙摆摆手,有些结巴:

  

  

  

"那个,不小心的,我…"

  

  

  

  

  

"迟卿,"他的声音又慢又柔,

  

  

  

"我真的,

好喜欢好喜欢你。"

  

  

  

  

  

他看向她,眼底满是真诚与坚定。

  

  

春风减缓,少女的碎发被调皮的吹到微红的脸颊上,轻快的舞步像是跳出宋迟卿的心跳。

  

  

  

这是她听过的十六年来,甚至二十四年来,最最动听的情话。

  

  

  

因为是他说的,她记了好久好久。

  

  

  

  

  

  

  

  

一阵信息振动声,点亮了手机屏幕。

  

  

  

  

  

宋离:姐,我爸妈周末想再见你一次面。

  

  

  

  

  

宋迟卿适才眼底泛着的淡淡星光有些暗淡下来。

  

  

  

贪恋过去,适可而止。

  

  

  

  

她盯着白色信息框好久,还是回了一句,好。

  

  

  

  

  

  

  

  

周六这天是个难得的晴天,宋迟卿与张真源汇合后,两人便进入公园。

  

  

宋迟卿带了一个双肩包,因为有防晒的东西和日常用品,少不了重量。

  

  

  

张真源见了,一边顺手接过给自己背上,一边状似开玩笑的说:

  

  

"给我吧,和女生出来还让她拿东西,人家怎么看我呢?"

  

  

  

宋迟卿似是习惯了这几天的张真源,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并肩与他一起走着。

  

  

  

  

"妈妈!看我的风筝!"

  

  

彼时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一手拿着绞盘,一手拉着风筝线,向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开心地喊着。

  

  

  

女人望着孩子的笑颜也跟着漾起温柔的笑,一边应着:

  

"真棒,放这么高呀?"

  

  

女孩得到表扬,笑容心满意足,继续自己玩耍。

  

  

  

见了这番有爱的场景,张真源偏头,微笑着问:

  

"你小时候爱放风筝吗?"

  

  

  

很正常的一个问题,本来应该只用思考回答爱或不爱就可以了,但宋迟卿眨眨眼,默了片刻才出声:

  

"也许吧。"

  

"…也许?"

  

  

  

宋迟卿牵起唇角的弧度,"不经常玩,所以我也不知道。"

  

  

  

张真源听言,当她只是不太喜欢玩,才很少玩,于是笑了笑说:

  

  

"那有点可惜了,我准备了风筝,本来想玩的。"

  

  

"玩吧。"

  

  

宋迟卿眼眸微动,抬眼去看张真源。

  

  

看起来并不是因为礼貌勉强答应的,因而张真源也就应声,好。

  

  

  

  

这公园的绿化措施做的不错,也开设了一片绿地,供游客扎营或野餐。

  

  

此时正是热门时节,已经有几处帐篷与餐布了。

  

  

两人选了一处阳光被遮挡的草地铺下红色格纹布,而后坐下。

  

  

  

  

耳边是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混杂着几声高低相间的鸣叫声奏出了春日乐章。 

  

  

 张真源拉开背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些吃食与几瓶饮料。


奶茶,橙汁,抹茶…


那么多种类别,却唯独没有汽水。



张真源从前爱喝,而宋迟卿不喜欢的汽水。




挽了挽耳前被风吹散的碎发,宋迟卿看着这一堆饮料出神。



"要喝什么呢?虽然不太健康。但出来玩还是要开心第一的。"



"哦…"



宋迟卿晃过神来,轻咬下唇,最后选了橙汁。





橘色瓶身冒出丝丝水珠,清凉的触感传至手心。



宋迟卿打开抿了一口,眼睛看着玩耍的小孩子们,嘴动出声:


"张真源,谢谢你。"




男人听闻愣了一下又轻声回:



"不要谢我啦。

不然我会以为,你在道别哦。"





宋迟卿握着饮料瓶的手指微微泛白,没有作声。回忆里那段话止不住的在她耳边回响:


张真源,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在乎和付出的感情,但很抱歉,我们并没有那么合适,你真的很值得被爱。最后,还是想谢谢你。





"谢谢好像一直都是你的口头禅。以前是,现在也是。"



张真源的声音还是轻轻的,但莫名有一丝心疼的意味。



宋迟卿微微低眸,望着红格子旁的几株小草不说话。




许久,她眨眨眼,答非所问的言语间漾着轻笑:




"还记得吗,刚开始我问你的时候,你说,你是因为我看起来活泼开朗才被我吸引的。"




张真源转头看她,等待她的下文。




"其实,我并没有那么活泼开朗。



或者说,我根本不开朗。"




春日里不绝于耳的鸟鸣声与树叶声不曾停止,微风稍燥,吹起悸动。




张真源感觉时间好像走过了一个世纪,他才堪堪找回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这么说。"





一声叹气与泪珠同时落下,深吸一口气之后,女生很轻地笑了,那笑里不见愉悦。



她像是将要讲述一个故事。




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不精彩地概括了她的十几年人生。








宋迟卿八岁之前的生活,充满爱。


妈妈会用轻柔的话,轻声细语地哄她,爸爸不善言辞,却总有将她爱吃的爱玩的东西带回家的超能力。




童年的春天有冰糖葫芦的味道,麦芽糖的叫卖声,美好奇幻的童话故事…




然后春天结束在她八岁那年的雨季。





那天的雨很大,雾也很浓,一切生机破土而出。






但是雨太大了,爸爸的眼镜糊了。



一声刹车,方向盘歪了。





妈妈坐在副驾正想同爸爸庆祝结婚十周年。




可他们的婚龄也从此截止在十周年。








宋迟卿嘴角扯不出向上的弧度,只是出神似的继续着。






那天之后,宋迟卿被接到舅舅舅妈家里住。舅舅家有一个小她三岁的弟弟。



他们家的经济状况不算好,但还是接受了宋迟卿。



不为什么,为了儿子以后的买房钱。




宋迟卿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


但她无法反对也不愿反对。


或许那时她有一种想法:


美梦不被戳破,看起来才像真的。





纵使寄人篱下,她仍是个孩子,本本分分收好以前被宠成小公主的性子,安安静静地生活在这个家里。





只是偶尔夜深时,她还是会悄悄把头埋进被子里,努力降低着音量,却打湿了一片的床单。




她那时在想什么?




妈妈不要我了吗?我不够乖吗?我怎么样才能找到妈妈?听舅舅舅妈的话,妈妈会回来吗?




宋迟卿永远忘不了那时每一夜幽暗的天空里闪着微光的星星。



因为它们很亮,因为它们一直在。



因为它们不多不少,正好两个。








在她十五岁那年,中考前,舅妈过来问她,以后想做什么。



那是她笫一次碰到这个问题,也是第一次认真去想这个问题。





她喜欢在光晕之下细细阅读感兴趣的书,喜欢对着镜子看自己舞动的身影,喜欢听自己用心唱出旋律在房间里的回声,喜欢笔尖下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小人物。





她喜欢好多东西,但却怎么也挑不出心仪的职业。


但在那次舅妈的询问下,她忽然想到七岁那年,小小的宋迟卿枕在妈妈怀里,听她和爸爸交谈。



他们问宋迟卿以后想当什么。


当时的宋迟卿没有认真听,只顾看着电视五彩的屏幕。



妈妈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背,而后视线也看向电视,像是忽而想到什么,扭头对丈夫说:





"哎呦,我们小卿以后就当个记者,到世界各地长长见识,认识些朋友,还能在电视台上露脸,成个小名人也行。不成也没事,这样小卿出去工作的时候咱俩打开电视就能看见我家大闺女,风光得很呢!"



妈妈口是心非,想让她当记者不是因为风光。



是因为,这样以后老了的她在家里打开电视,便能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





于是年仅十五岁的宋迟卿那天那么坚定地回答:


"当记者。"




舅妈眉开眼笑地喑想这职业肯定赚钱,扭着身子离开。



但宋迟卿只是站在原地,期盼如了妈妈的愿,她能回来看自己一眼。



就算是,只在梦里。







"你说,是不是因为她还生着我气,才到现在都不肯见我一面。"





宋迟卿的脸上早已被风吹得凉丝丝,声音也显得哽咽。 

  

  

  

张真源此时低着头,没人看得清他的神情。




听见这话,他带有克制地出声,却仍是分外沙哑:"宋迟卿…"



"能不能让我抱抱你…"




她又一次默许。






男人顷刻的拥抱像是要将她揉进心脏,明明只在肩膀处落了力,但全身都像是用尽全力地发着颤: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




张真源在对不起什么呢,这一切明明不是他造成的。



宋迟卿在他怀里有些苦涩地想。


她有这么不开心的经历,干嘛要说出来让他不开心呢。



即使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能有真正可以倾诉的人了。



"对不起…我以前他妈就是个傻逼…这都看不出来,让你难过这么久…还以为你一直很开心,对不起…"



宋迟卿愣住了。



她偏头去看张真源的手臂,还在微微发抖,肩膀一抽一抽。



她轻抬双手,在空中停顿片刻,虚搂上张真源的腰。




原来除了爸爸妈妈之外,也会有人真的因为她的不开心而难过,甚至看起来甚她几分。




两人就这么相拥,像是受困的旅客找到同伴,像沙漠里的一杯水,和公园的春景格格不入。




但是只有他们知道。


他们在春天,正值春日。




"抱歉,我…有些失态…"


很久之后,张真源才反应过来,眼眸通红地松开她。


宋迟卿一顿,也松开了手。



她深吸一口气,笑容堪堪挂在泪眼间,然后很慢很慢地说出那句话:





"张真源,其实我从来没有放下你。"






宋迟卿很会骗自己。


比如妈妈还会来看她,舅舅其实很欢迎她,升高中的时候也过得很开心。


又比如现在,她放下张真源了。



所以她带着莫名的情绪,答应了班长同学聚会的邀请。




不就是见见前男友么,有什么的。



但她这次还是没有骗成功。



一听见他的声音,所有心理设防顷刻崩塌。


他好像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她心跳错拍好一阵。



五年前的情愫依旧没过保质期,在那声问候后悄悄燃起所有因子。



"还有胃疼吗?"


还有,而且没了你,总忘记带药。





"要坐我的车吗?"


如果可以,我怎么可能拒绝你。






"这几年还好吗?"


除了每日每夜想一个叫张真源的人以外,其他都挺好。






"那,晚安。"


其实我不想这么快和你说再见。





"爱放风筝吗?"


不确定爱不爱是因为爸爸妈妈走后,没人陪她一起放了。





怎么办呢,你一出现,好像就成为我情感中永恒的圆心。










周日,心悦咖啡店。


身着黑色包裙的女人年纪不小,身边的男人西装革履,但神情略微有些紧张。



"宋迟卿万一后悔不来了怎么办?"


"不会的。"




女生穿着纯白卫衣,顶着一顶纯黑色鸭舌帽。视线找寻几番,最终走向男人女人的位置。


放包,落座,抬眸。



"卿卿啊,最近怎么样啊?"

"不必寒喧,说正事。"

宋迟卿顿声,语速不快不慢:



"谢谢这些年你们对我的关心,之前我曾与你们商量好,工作两年后给你们赚够首付钱就让我搬出去住。


现在正好到了截止日期。


所以,以后就少来往吧。"



"不是,卿卿啊,怎么这样的,咱们还是一家人呐…"


"不好意思了,谢谢你们这么多年的培育之恩,但现在,我已经还清了。"




干脆利落,没花什么时间就出了咖啡店。




摆脱舅舅舅妈的控制,事情似乎有所好转。


宋迟卿抬头,阳光刺眼。







地球还在转,生活看似没什么变化。宋迟卿自那天以后,仿佛又回到了原先的生活轨迹。


  

  

收拾好文件,又将随身物品放进包里,最后锁上办公室的门。


  

晚上十点,宋迟卿刚好下班。


  

一阵铃声在口袋里响起,宋迟卿摸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小卿,我回来啦!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吃个饭?我好久没吃火锅了…要不明天?"


  

那边轻快的声音来源于周呦,那个前些日子被公司派去外地出差,今天刚回来的朋友。



  

宋迟卿摩挲了下手指,轻声回:


"你再定个别的时间吧,明天我有点事。"


"也行,那先挂喽!"


"好,拜拜。"



嘀的一声,宋迟卿垂下手,深吸一口气,眼眸低垂。



明天,她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乘车乘了近两个小时,下午大概两点,宋迟卿出现在一片海边。




这片海不在z市,在s市。

名叫念海。

  

听着这名字便感到几分缱绻。

  

这片海,宋迟卿每年都来。

  

包括十七岁那年,和他一起的那次。

  

她已经来了七次。

  


七年间,她见证了海边旅游设施趋向完善,也同时见到了贝壳海星的趋向减少。


或许唯一没变的,就是西边岸上一处小小但稍微有些高度的废弃大坝。


这里更像是提供人们观海景的视野。


放眼望去,便是念海的全貌。




这次照常,宋迟卿看了几眼沙滩便转身去大坝处。



这里平坦开阔,风也又大又咸。


不嫌几些沙粒散落在被磨平的石头上,宋迟卿随意拍拂一下便坐下。


吹来的海风,仿佛信誓旦旦,要将她的难过全部收去,一边发出"呼呼"的声音。



大概十几分钟,宋迟卿只穿了件短袖,外面带件外套,被吹得有些发抖,正想起身时。


故事里的主人公来了,带上他的浅绿色外套。



"谢谢…"

"还说谢谢呢。"


张真源撑着手在宋迟卿身边坐下,又单手撬开易拉罐的拉环,一边饮下一口。


"念海,这个名字好像很眼熟。

你多久来一次?"


"一般一年一次吧。"


"…哦"


沉默是金。





"你怎么来这里了?"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宋迟卿。


"2020年答应过要带一个女孩子去看海,去不了可可西里,来这里碰碰运气。"




宋迟卿睫毛微颤,心里慢吞吞的想,她也是因为那个承诺才年年都来的。




2020年十七岁的张真源答应要带十七岁的宋迟卿去她一直想去的可可西里。



但很可惜,一年后的分别让承诺生了锈。



而今天他们又擦开锈迹。




"那你运气挺好的。"


"不是,"张真源转头看女生的侧脸,


"因为知道她会来。"



宋迟卿应声转头,有些没反应过来。


张真源用那双始终温柔坚定的眼眸望她,眼底是压抑许久的情愫。





宋迟卿又转回去看着海面翻涌而起的阵阵浪花似雪纯白。




"张真源。"宋迟卿平静的叫他。



"怎么啦?"



宋迟卿咬唇默了片刻才出声。


"我也等到我想见的人了。"







"介意吗?翻旧账。"



"乐意奉听。"





"其实我的高中生活本来是没那么愉快的。


  

在新班级,相处的确不算太愉快。



和宋迟卿同宿舍的有两人原先就是一个班,因而少了和别人交友的念头。



而另外一个同学平时便和宋迟卿一起。




那个同学叫方艺,一个爱打篮球的女孩子,而性格与宋迟卿,不能说是完全相反,只能说是大部分不同。



不过宋迟卿倒也习惯了迎合他人。



将事事都处理得如他人意,也自然没有所谓的矛盾了。



但是,她很累。



无数次隐藏好自己可能会破坏氛围的情绪扯着笑,听了不舒服的话愣是憋着,最后只说了句好吧,看见别人成双结伴安慰自己一个人也很酷。




很酷吗?那是在已经被爱的情况下才有吧。










宋迟卿忽然想到有天的课间阳光很好,她起了兴致,和同学们一样跑到走廊上晒太阳。



红砖墙边的不知名小花也在沐浴下盛情绽放。很好看,她上前轻轻触碰。





"你看你看,这朵是不是超搞笑哈哈哈!"



旁边一个同学为和自己的好朋友分享所见,挤了下宋迟卿,宋迟卿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没有下一步动作,也没再看花,她转头,方艺和她的后桌聊的正欢。


比和她一起时似乎开心了许多。



宋迟卿看了一眼就回到教室。


入座的时候,脚不小心踢到放在地上的水杯,它砰的一声倾倒,宋迟卿盯了他一会儿,还是蹲下。




她小心的扶起贴着已掉了些色的贴纸的黑色水杯,喃喃自语道:


"小可怜,怎么和我一样一个人。


不过你比我好一点,你有人扶,我没有。"



她想起那天的阳光很耀眼,但彼时她站在阳光下,却没感受到温暖。







然后那天班里要办团日活动。

  


发志愿服的时候,她遇见她的太阳。



  

那团火叫心动,贯穿她的生命很久很久。


  



"是因为你的到来,让我低着头一个人走的次数变少了。"



宋迟卿抬头,眼里氤氲上一层雾气,直勾勾的看着张真源。



后者愣了片刻,微微垂头低笑,


"你也是我的太阳啊。"



"从来不只是我影响你,你也改变了我很多。




以前我不知道天上的云朵也在奔赴自己的旅途,月亮也会在站岗的时候和星星悄悄说话,原来遇到的一切都那么可爱。"





"宋迟卿,是你教会我这些的。"



张真源看见宋迟卿眼里的泪光,心里泛疼。



"不要哭,小太阳。"





但不幸这句话恰恰成为泪水的开关,其中的一滴应声掉下,留下一行泛着水光的痕迹。



张真源有些失措,轻轻用手拭去,轻声细语地哄着。




吸了吸鼻子,宋迟卿抿抿唇开口:



"高考前一周,到你家拿复习资料的那一次,中途你不是去打电话了吗,我听见了。




你妈妈很想让你去B市工作,上大学,因为B市很好,但我的打算一直是留在Z市,因为我爸爸妈妈都在这里。"




换句话说,她从来没有过离开Z市的想法。



就连地图上Z市和B市都离得那么远。


怎么叫她将他困住。



所以她做了第二件最大胆的事。


亲手推开深爱的人。





宋迟卿鼓起勇气去看张真源,却发现那人眉眼里带笑。



"你不怪我吗?这么小孩子脾气。"



"为什么会?"



张真源笑起来时眼睛微眯清澈一如十七岁。



"以前以为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想了四年没想明白。"




"你怎么会不好?"


"嗯,你也是。"





海风刮的不小,呼呼着,像是想把所有树木拔根而起。



少女的发丝吹到鼻尖上遮住视线,男生很认真的替她拨开发丝,片刻停顿之后用庄重又带了点紧张的声音说着。



他说,



"宋迟卿,我可以成为你的底气吗?"




女生看向他泪眼婆娑,但眼角弯起,轻轻回:



"其实你一直都是。"



片刻。


"那,底气归位成功咯。"






"爸爸!那边的哥哥姐姐是爸爸妈妈的关系吗?"



远处的小男孩扯了扯成年男人的衣袖。


父亲往远处两人相互依偎的身形看去,笑了笑,对儿子回:


"是的呀。"







"那…你在B市的工作怎么办?我会在Z市…"




"跟着你了。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天南海北,相爱的人会找到归途。

  

  

  

  

End.

  

  

  

  

  

  

  

  

  

  

(小小备注:写这篇的小废话就发在评论区啦  后期有想法是出一个番外 关于两个人的甜蜜婚礼 因为还有一些想法没有写到 还有就是非常非常感谢大家能看完小私语 苯人第一次写这种偏长文 虽然写的不好 但是也花了很多心思和时间  最后不要脸地说一句 希望可以喜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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